沈酣

【信白/ ABO】Alpha综合恐惧症（45-47）

第45章 出走代价

　　只是李白的一句无意关心，却成了韩信一生中唯一的温暖。

　　“我从那个时候开始，想成为你的朋友，总觉得你这么小一个又那么容易生病，想保护你，想站在你的身边。”

　　“你……你说的，我不记得。”李白的声音里依旧带着浓浓的鼻音。

　　韩信只是笑：“你当然不记得了，那时候你在发高烧，神志不清，醒来的时候差点连我是谁都忘记了。不过没关系，我记得就行。”

　　李白微微地咬唇，听到韩信会提及自己的过去，心中的酸涩感不由得加重了许多。

　　除去初次见面，李白一直都以为韩信是个乐天派，每天都愿意笑着面对自己，温柔待人。

　　却不想原来那时候的温柔都是假象，韩信比任何人都孤独，他竟然一直生活在蛟族带给他的阴影。

　　“十年前青丘灭族之后，我选择离开蛟族，我的父亲非常愤怒，查了我的房，摔碎了你送给我的所有一切。”韩信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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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紧紧捏住手中温润细腻的珠子，不消半刻便捏成了粉末，“混账东西！”

　　韩信面无表情，跪坐在冰冷的地面，膝盖上已经青紫一片，可他的脸上终究毫无感情。

　　见韩信毫无反应，男人冷笑，“为了一只微不足道的青丘狐狸，居然想要离开蛟族！”

　　“他送给我的一切都已经被您毁了，还需要我做什么？”韩信抬眸，对上眼前不可一世的男人的双眼。

　　一双深黑眸子中隐藏不住暴戾，男人盯着韩信，眼底中的情绪复杂，从前最害怕的就是望着父亲的双眼，可现在的韩信已经毫无畏惧。

　　“您说，屠杀，凭什么可以称之为战争？青丘究竟做了什么，让您恨之如此，要耗大量的兵力对付手无寸铁的平民。”韩信一字一句道。

　　男人咬牙，像是被刺入痛处，怒道：“当年我便不该让你和那狐狸相见。在你眼中，那只狐狸是什么！在你眼中，整个蛟族又算什么！”

　　算什么？韩信突然很想笑，他在蛟族的所有记忆，没有亲情，没有母亲，没有朋友，只有习武，只有学习各式兵器，只有一顿又一顿毒打。

　　“蛟族。”韩信平静得如一潭死水，“是我的噩梦。”

　　男人一顿，似乎并没有料到韩信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所喜欢的，我所珍惜的，我所想要的。”

　　“从来，都会被蛟族所毁。”

　　男人握紧拳头，双目欲裂，忽然道：“好，你若执意要离开，那便只有家法伺候，从此再不得踏入蛟族半步！”

　　家法？

　　韩信轻笑，低眸，“好。”

　　男人顿住，双拳紧握。

　　半晌，他抬手：“来人。”

　　韩信不语。

　　男人一声下令，韩信感到背部剧烈的疼痛，一尺宽的木棍打在身上，几乎是要打断肋骨，腥血味涌上了喉头，韩信依旧面不改色，疼到习惯了。

　　他的父亲，在毁了他的半生后，又夺走了他的挚爱。

　　百棍后，韩信已然几近要昏迷，只有唯一一点的意识告诉他，他自由了。

　　“很好，韩重言。”男人背过身，话语中充斥着无情。

　　“从今往后，蛟族与你再无半点关系，至于你是死是活，更无人会在意。”

　　他活下来了。韩信心道，这一句话，他竟第一次如此渴望。

　　“在这世间，会在意我死活的，本就只有一个人。”韩信笑，像是嘲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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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韩信慌忙伸出手，擦拭着眼前的人的眼角，一颗颗的泪珠从中溢出，“别哭了，没关系的，我早就不在乎……”

　　一个巴掌狠扇来，李白红着眼眶瞪他，“我没哭。”

　　韩信：“……”

　　半边脸又肿了起来，韩信无奈极了，“也只有我愿意这么任你打了。”

　　“那就不要再聊这些了。”李白连忙道，“过去就过去了，青丘灭族已经是个事实，我……”

　　话语一顿，李白微微咬唇。

　　还是不甘心，灭族仇恨不可能说散就散。

　　“我帮你。”韩信忽然将李白拉入怀中，笑，“虽说我没办法对我的族人下手，但青丘曾经失去的一切，我都会帮你讨回来。”

　　李白不语，下意识抱紧了韩信。

　　“听说过几周峡谷的锦标赛要出规则了。”韩信顺着转移话题，“你有什么想法吗？”

　　“暂时不知道，但是我会尽力的。”李白答，又问：“那你呢？”

　　“我？”韩信挑眉，“我并不打算参加。”

　　李白一愣，却听韩信接着道：“我更想当个后勤，你的专属后勤。”

　　“别贫嘴。”李白淡淡笑，“这次比赛几乎全峡谷的人都参加了，万一进了名次，光是积分奖励就有10万，你怎么可能不想去。”

　　“狐狸……”韩信撇撇嘴，“不是所有人都很在乎积分奖励还有名次的。”

　　他的狐狸怀着另一只小狐狸，韩信必须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因为身边的人太闹腾，韩信就不得不好好护着那人，不敢放开，也不能放开。

　　李白一时哽住，回想起韩信来到峡谷的五年：

　　年年倒一，年年装作一副废物样，更是被几乎全峡谷的人唾弃，就差人人踩上一脚了，他却不在乎这些。

　　所有人都想着努力往上爬，希望自己成为最强，成为人上人，可是唯独韩信，只愿待在底层，护着他最在意的人。

　　“抱歉，还是我太肤浅了点。”李白有些失落，“可能是因为我太急于表现自己，到现在反而几乎失去了全部。”

　　话音刚落，韩信的嘴唇往下撇，露出一副可怜兮兮委屈极了的模样。

　　李白被他逗笑，“但是我收到了更多。”

　　韩信又重新勾唇。

　　“这个世界不公平，Omega的身份低微，所以我想改变这一切，你会支持我的，对吗？”李白歪过头来笑。

　　——以后，我想，成为一个侠客，这样我就可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你也会支持我的，对吗？

　　“会，当然会。”韩信抱紧怀中的狐狸，“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十年前单纯美好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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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你……”

　　“我今天在你家过。”李白的眼眶依旧红红的，虽然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不欢迎我？”

　　“没……没……”韩信下意识看了眼下半身。

　　刚才二人相拥的时候就，他就已经起了不小的反应，一直到回到家来都没有软下去。

　　李白问：“怎么了？”

　　韩信欲哭无泪，本以为回了家可以好好解决，最后还是得去厕所：“我去个卫生间，等我一下。”

　　他正欲要转身，一只冰冷的手拽住了他。

　　“狐狸，怎么了？”韩信回眸，李白盯着他看。

　　“我帮你。”李白忽然道。

　　然后韩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白已然把他拽到了床边，笨手笨脚地扑上来。

　　韩信吓了一大跳：“别，狐狸，不用这样的，我自己……”

　　“少废话。”李白的语气有些凶，“我没说用身体。”

　　“那是用……？”韩信下意识地问，又迅速把话收回。

　　李白不语，手有些颤抖，粗暴地拽开韩信的裤子，埋头……

　　“狐狸……”韩信撇开最初的惊讶，将手轻轻放在了李白的后脑勺，眼神温柔，“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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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策的动作确实很快，再加上韩信时不时的威胁，或者再把浪浪抱走这样的恶劣行为，房子只用了两周就找到了，相比起之前李白的房子，这一栋虽然有些小，但环境很不错，离峡谷很近。

　　距离发情期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李白平坦的肚子终于有了一点点凸起的迹象。

　　不过看上去依旧不怎么胖，也不会被任何人看出来。

　　李白下意识揉了揉肚子，孩子安静地待着，喝了扁鹊配的药也有一周了，没有之前剧烈的疼痛。

　　他不由得笑了出来，才发觉自己揉肚子的行为有点傻。

　　今天一大清早就接到了韩信的消息，说是房子找着了，下午可以看看，李白换了一套衣物，打算赴约。

　　偏偏这时候又接到另外一个消息。

　　“李白哥哥！李白哥哥！”李元芳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脸色通红，看样子跑得够呛。

　　“韩信……韩信……”李元芳几乎说不出一句话了。

　　“怎么了？”李白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李元芳用力地喘了几口气，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李白佯装镇定，扶住门框，小耗子大力地喘息，刚才跑得太快了，现在脑袋晕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到底怎么了？”李白问，声音微颤。

　　李元芳缓了缓，道：“韩信……他的家要被拆了。”

　　李白：“……”

　　愣了许久，李白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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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芳拉着李白赶去韩信家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地怒吼声在房中传来：“刘季！你给我滚！”

　　一个梳着银白色马尾的男子从房子里冲了出来，慌慌张张，踉踉跄跄。

　　李白被一个狼扑，差点摔在了地上，当然，韩信是不会让他摔的。

　　“滚啊！”房中又传来一声怒吼，李白的身体颤了颤。

　　韩信欲哭无泪，“我不知道他们俩怎么就吵起来了。”

　　李白的嘴角抽了抽：“我也没见过张良会这么凶。”

　　上一次见到张良还是在日之塔，虚弱到嘴唇苍白，浑身无力，连营养液都是苏烈帮忙喂的。

　　过去快一个月，身体恢复得不错，嗓门……恢复得更好了。

　　“子房！阿良！阿良我错了！啊！”

　　不出一会儿，一个紫发男子连滚带爬地从韩信家中冲出，身上还残留着不少的法术伤害，脖子上更是一块红痕。

　　下手真狠。李白评价。

　　张良脸色阴沉地走出来，启唇，只吐出一个字：“滚。”

　　“子房自从从日之塔里回来后，脾气都变爆了。”韩信对李白悄悄道，“你看我……”

　　将手抽出来，上面果真掺着些许淡黄色的印记，全是张良的法术，韩信的表情已经委屈到快要哭出来了。

　　李白笑，“真的吗？”

　　韩信不停地点头，“我想要狐狸安慰——”

　　李白却只是拍拍他的头。

　　“这不是你从刘邦身上蹭的法术伤害吗？”李白挑眉，“借口也要给我找个好点的吧。”

　　韩信：“……”

　　被发现了呢。

——

第46章 乌龙闹剧

　　李白淡淡地望着眼前刘邦狼狈不堪地被张良追着打。心想着反正他皮糙肉厚，多打一会儿也没关系。

　　摸摸口袋，不由自主地掏出一颗糖含在嘴中。

　　“怎么还带糖了？”韩信凑过来幽幽道，“还是上次喝药我给你的那种，喜欢？”

　　他的语气莫名有地痞流氓的感觉。

　　温热的气息暧昧地打在肩头，韩信似乎看不见身边的李元芳，缓缓地靠近李白，李白的身体猛地一颤。

　　一股属于Omega的淡淡香气飘散开来。

　　“咯哒”一声，嘴中的糖被咬碎，李白瞪了韩信一眼，立即抬手。

　　随着一声惨叫，韩信捂住额头踉跄着后退几步。

　　偏偏张良似乎不愿善罢甘休，非要把刘邦毒打一顿，看上去就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

　　青莲剑出鞘，李白动作有些潇洒地推开偷偷摸摸再次靠上前的韩信，向前方突进。

　　韩信的刚要拉住他，手一顿，还是放弃了。

　　张良瞳眸微微放大，施法的动作被横空出现的剑刃打断，侧在脖间。

　　李白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打也打了，住手吧。”

　　“喂喂喂干什么！”刚刚还跑到十几米外的刘邦瞬间跑回来，忙握住李白的手腕，硬生生压下去，“我家阿良才刚出院不久，万一伤到他……”

　　“你还知道我刚出院？”张良挑眉，“那你说说之前都做了什么事？”

　　语气略微颤抖，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阿良……”刘邦赶忙抓住张良的手，“我错了好不好，你听我解释，有误会……”

　　李白扶额，就刘邦这样子，估计没人会信吧。

　　“唔……”李元芳弱弱地凑上前来，指了指韩信的房门，“可能是误会呢？要不然我们先进去，先进去……坐下来好好聊聊，解决一下？”

　　张良瞪了刘邦一眼，冷哼一声，转身，推门而入，韩信的房门被震得微微颤了颤。

　　从前李白还不怎么了解张良，只知道他是个非常冷淡还会嘲讽人的法师，却没想到他……也有不一样的一面。

　　人生第一次没有狄大人陪着的案件，居然是一场君臣之间的斗殴案！李元芳快要哭了。

　　刘邦差点死张良手上了，太可怕了……

　　五个人齐齐坐在了沙发上，但是韩信家沙发位子不够了，韩信拖了把小凳子坐在李白的身边，瞬间比李白矮了一个头。

　　颇有点像……一只小奶狗。

　　李元芳掏出笔记本来，其他四个人齐齐望向刘邦，张良的眼神尤为冰冷。

　　“所以，君主，你做了什么？”韩信开口问。

　　“我……”刘邦犹豫着，眉头微皱，像是在回忆。

　　“说不出口就让我来。”张良嗤笑，“敢做不敢当，真不是我认识的你，君主。”

　　最后两个字，张良的声音明显阴沉下去。

　　随后，张良望向李元芳，一字一句道：“他去了趟青楼，刚好被我看见了，糟蹋那里的少女，当真是恶心。”

　　韩信弱弱道：“也不算糟蹋吧……青楼本就是——”

　　张良看着韩信，“你说什么？”

　　韩信道：“没有，您说得对。”

　　“阿良。”刘邦开口，“我没碰过那里的人。”

　　“现在知道要编一个谎解释一下？你刚出来的时候还一脸舒坦，向我诉说着里面的女子要多销魂有多销魂。”张良冷冷地笑，“我记得你好像还打算给哪个女子赎身？”

　　从张良的话说出口开始，刘邦的神情就像是被乌云遮蔽的太阳一样，眉头微皱，似乎越来越不能理解。

　　“阿良，你说的这些，我真不知道。”刘邦回答，“我今天确实去了趟青楼，可当时我明明看见重言进去了，所以我才跟进去的。”

　　韩信一愣，感觉一道目光如刀一般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差没把自己弄死。

　　其余三人也望向韩信。

　　“君主，你别乱说啊，我今天根本没出过门。”

　　韩信的后背一凉，身后又传来“咯哒咯哒”的声音，李白这回差点要把牙齿给咬碎了吧。

　　刘邦点头，“我也觉得很奇怪，我跟进去以后，重言就不见了，我正想着为什么，就被……”

　　他的表情一僵，话语都顿住了。

　　“就被什么？”李元芳用笔记录着，单纯问。

　　“就被一群青楼女子给围住了。”刘邦的额头一跳一跳，“用了好久才摆脱的，差点就出不来了。”

　　“所以君主您脖子上的红痕是这么来的？被亲的？”差点被坑了一把的韩信不忘落井下石。

　　“她们如狼似虎，我为了躲被那里的窗帘给勒住了。”刘邦解释。

　　张良冷哼一声，“谁信你。”

　　刘邦：“……”

　　“刘邦去了青楼，还说出这样的话，放谁身上都会生气。”李白启唇，“不过生气，用得着这样道歉？三番五次凑过来任劳任怨任人打。我记得你们俩的关系应该没这么亲密吧。”

　　张良和刘邦的身体一僵。

　　“嗯……”韩信摸摸下巴，“我倒是记得君主老喜欢和子房待在一块，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关系很好，现在看来，不大简单。”

　　Alpha和Omega之间果然没有纯洁的感情。

　　“这……”刘邦瞥了眼张良，半晌都没说下去，好像在做什么选择，“你……”

　　“是。”张良忽然道，破罐子破摔，“他标记过我，三年前。”

　　果然。

　　一个Omega被标记以后，居然还能不动声色，甚至连身上都不留下一点Alpha的气息，以至于骗过了韩信。

　　他们俩，真不简单。

　　气氛顿时有些沉重，李元芳赶忙打圆场，呵呵道：“这个不重要的，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你当时还会说什么销魂不销魂这样的话？”

　　“我没有。”刘邦答，“我出门的时候，就见到阿良了，我还怕他误会我，刚要过去，他就跑了。”

　　“你需不需要我重复一遍你对我说过的话。”张良站起，咬牙，“你当时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还嘲笑我一个Omega这辈子都尝不到这种人间极乐。”

　　“我没有！”刘邦也一同站起身，举着双手，一脸无辜。

　　“你们到底谁在撒谎？”李白皱眉，“连供词都不一样。”

　　然后，韩信和李白就齐刷刷地看向刘邦。

　　见两人都盯着自己看，刘邦懵了一会儿，许久才道：“你们怀疑我？”

　　毕竟张良从来就是个不喜开玩笑的人，骗人什么的，应该也只有刘邦这吊儿郎当的人才做得出来。

　　“我冤枉啊！”刘邦欲哭无泪，“我真的没说过这种话啊！阿良你要信我……”

　　他转过身去，泪眼汪汪地望着张良。

　　“骗子。”张良回。

　　刘邦差点就要心脏病突发而死。

　　“那个……”李元芳收起笔来，“你们两个人应该说的都是实话。”

　　他将笔记本往前面翻了翻。

　　刘邦的眸子一亮，凑上前去看。

　　李元芳解释：“前几天，也有一个很类似的事情，当时老夫子和姜子牙打起来了……”

　　这两个大师打起来了，其他四人已经能想象到他们俩打架的时候一边在嘴里念着各种道德理论的场景了。

　　“他们两个人都说对方偷了自己的书，而且都很理直气壮，问是什么书也说得出名字来，然后我和狄大人就花了一番力气，去找这些书，最后却发现，他们的书都放在原位，根本没被动过。”

　　不知为何，李白莫名想起了一件事情，虽然并不是很想回忆。

　　“怎么了？”韩信抓住李白的手，感觉有点发冷，“不舒服？”

　　他下意识地望向腹部。

　　李白缓过神，记忆里的那个事物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现在这么多人，他也不想说出来，韩信会担心的。

　　李白笑了笑，摇头。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发现了什么？”张良问他，语气明显松了许多。

　　李元芳挠挠脸蛋，答：“应该是幻觉。但不像元歌那样一板一眼的幻觉，是真的能迷惑住人的那种，找到书以后，我们还觉得是因为他们年龄大了记混了，但狄大人和我回去的时候差点也中幻觉了，才开始注意这些。”

　　“幻觉？”韩信皱眉，“这么玄乎？”

　　“嗯，最近峡谷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李元芳缓缓道，“把法师带进日之塔的深渊我们也调查过了，但是我们也只找到了野怪而已，没有其他的东西。”

　　“那幻觉是怎么来的？”李白的脸有些白，一抿嘴，问着，看上去很是不舒服。

　　李元芳又翻了翻笔记本，“我们一直在查，空气里没有奇怪的物质，我们也没有吃什么，所以不大清楚。不过因为这个，峡谷最近可能会有点乱，我们会尽力查的。”

　　韩信到现在都还是感觉这一切太玄乎了，可是一察觉到李白的那副样子，隐隐有些不对劲。

　　“所以我说我真的没做啊！”刘邦差点要哭出来了，“我明明那么好一人，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阿良的事情啊！”

　　他侧过身将头埋在张良的肩上。

　　张良的身体一僵，却没有像刚才一样推开他。

　　“我暂时信你一次。”张良依旧冷冷说着。

　　这场涉及家暴的风波终于告一段落。李元芳带着小册子告别众人，往狄仁杰那里去。

　　刘邦也用自己的死缠烂打，又是恳求又是闹，就差没把搓衣板“啪”一声放地上，直直地跪上去。

　　最后，还是让张良勉勉强强接受自己。

　　狠狠地剜一眼韩信，刘邦还记得刚才落井下石的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先走再说。

　　刘邦牵起张良的手。

　　门被大力甩上，震得房门都颤了颤，韩信终于松了口气。

——

第47章 诡异幻觉

　　李白笑，“你们还挺有趣的。”

　　今天这个闹剧，李白之前从来就没想过，也没经历过，虽说有点同情刘邦，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笑。

　　李白苍白的脸上终于多了点血色。

　　韩信无奈道：“是我的君主太闹了，我都快受不了他，也只有子房愿意包容他。”

　　李白笑而不语。

　　忽然，只见韩信走上前，双膝一曲，蹲在地上，握住李白冰冷的双手，“所以刚才，你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虽说韩信是个Alpha，但观察能力并不弱。

　　刚才李白那么长时间的愣神，神情恍惚，脸色瞬间苍白，怎么可能只是他口中一些“不重要的事物”。

　　“我还以为你不会太关注这些的。”李白低眸，“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然后没了下文。

　　韩信问：“不愿意说吗？”

　　望着韩信略微失落地眼神，李白斟酌许久，还是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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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丘灭族的那一天，李白狼狈地抱着元魂珠，在森林中跌跌撞撞，身体越发虚弱，脖子后的伤口更是麻木，然后，眼前一阵阵发黑，李白脚下一滑，滚下山坡。

　　他倔强地护住元魂珠，结果弄得一身是伤。

　　回忆起就在今天早晨，他与韩信还是恋人，共同生活在河岸两方，而今夜过后，韩信便是他的仇人。

　　疼……胸腔某个跳动的地方非常疼

　　“呜……”李白闭眼，眼角挤出泪水，“白龙……”

　　如同小狗一般的呜咽，逐渐埋在夜空之中，他全身上下最重要的，只剩下族人的魂魄。

　　一声轻蔑嗤笑忽然从身后传来，李白很熟悉那个声音，他下意识抬眸，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一个人走来。

　　“真可怜。”那男人缓缓走来，梳着高高的银白色马尾，身上干净得一尘不染。

　　他蹲在李白的跟前，问：“恨我吗？”

　　熟悉的棱角，熟悉的面庞，却是不熟悉的冷酷。

　　是韩信的脸。

　　“韩……”李白发声，却被韩信抓住头发，强行从地上拽起。

　　李白看见韩信的眼眸中染上了厌恶。

　　所以，这才是韩信最真实的一面吗？从未爱过自己，从未想过要与自己共度余生。

　　李白苦涩地笑着，而他却被这个人骗了那么多年。

　　“一个破烂的灯也值得你守着？”韩信伸手，将李白的元魂珠拽开，丢甩到不远的地上，青丘之民的魂魄颤了颤，忽闪忽灭，“真是个废物。”

　　“你杀了我吧……”李白虚弱地笑，昔日爱人的面庞在眼前变得这般狰狞，“既然不爱我……何苦要骗自己那么久……”

　　话音刚落，韩信松开手，冷眼看着李白失力摔倒在地上。

　　“我怎么可能忍心让你死呢。”韩信勾唇，“李白。”

　　最后那个称呼，很是刺耳。

　　李白说不清楚什么感觉，眼前的韩信是韩信，又不是韩信，他的每一句话都太过于陌生。

　　就连这个称呼，都与先前的韩信完全不同。

　　所以究竟哪一个韩信才是最真实的？李白不清楚。

　　“你死了，我的计划就乱了。”韩信一字一句道，将手抚上李白的脖子后那个腺体，“这个地方受伤，你可活不过今晚。”

　　刺痛，伴随着温热进入腺体，污浊的鲜血喷涌而出，李白的双目逐渐昏暗。

　　韩信站起身来，似乎是嫌恶，拍拍身上的尘灰。

　　他忽然笑道：“亏你还说着有多么多么喜欢韩信，连人都分不清，真是可笑。”

　　刚才清亮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沙哑，有些空灵，如同来自地狱。

　　李白不由得吃力地睁眼，眼前的韩信，就连他的脸，也模糊不堪。

　　是韩信的脸，却不是韩信。

　　“你是谁……”李白警惕，却只能虚弱地开口，一切声音淹没在风声。

　　“我是谁不重要。”那人微笑，声音嘶哑，“重要的是我必须得让你活下去，现在死了可不好玩。”

　　是嗤笑声。

　　男人只道：“到了那个时候，我会让韩信亲眼看着你死在他的面前，然后……”

　　他终于蹲了下来，意味不明地拂过李白脸上的血污，神情有些痴狂，看上去就像活生生的一个疯子。

　　“让你们体会到生不如死。”

　　一字一顿，冰冷得毫无波澜。

　　李白挣扎着抓住地上的泥土，他想站起身，那人大笑着。

　　刺耳的声音，淡漠的夜空，男人站起，转身离去。

　　李白费力地半撑起身子，望着男人的背影。

　　一股黑雾自那人的脚下升起，逐渐包围住他的整个人，然后瞬间散去。

　　彻底不见了踪影。

　　李白第一次见到那种东西，他不清楚，眼前那人究竟是人还是鬼，有着韩信一样的面庞，却不是韩信……

　　他，究竟是谁？

　　李白闭眼，脖后的腺体又刺痛，他沉重地咳嗽，意识一点点消散，终究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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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信听着李白的描述，眉头越发紧锁，听到最后差点要失控——

　　他一直小心翼翼护着的李白，居然被一个不知名的人伤到这般地步。

　　还有那人所说的，要让他们生不如死的话……

　　“混蛋。”韩信咬牙，“这种东西……”

　　“没事。”李白轻轻地摸着韩信的头，安抚道，“我当时确实挺害怕的，最后昏迷了，醒来的时候基本就忘记了，不过我一直很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抱歉……”韩信自责。

　　“你有惹过什么人？”李白问。

　　韩信摇头，“我在蛟族几乎没法和人交流，只能一个拼命地依从我父亲的话，更不可能结上什么渊源。”

　　两人同时沉默。

　　“罢了，多加注意就行。”李白淡淡道，心中却莫名一跳。

　　韩信的眼底隐隐泛出暴戾，低声道：“哪天我发现了这个人，不管是什么，我会亲手了结他……”

　　他永远都不会在李白面前显出残暴凶狠的一面，而这次竟第一次失控，想必那个人的行为让韩信恨之入骨了。

　　“没关系。”李白知道，普通的摸摸应该没办法让韩信暂时冷静下来，索性捧住他的脸。

　　“我感觉十年前的那个晚上，我见到的可能也是元芳说的幻觉，所以没关系。”

　　语毕，一个吻落在了韩信的唇上。

　　韩信依旧沉默，神情阴冷。

　　“好了，我不是一直都活着吗？没事的。”李白轻声笑，“而且，现在我也能保护好自己。”

　　“狐狸……”韩信终于心软，上前抱住了李白，忽然发觉他的身体很是瘦，“我真是……”

　　能够完美无缺地冒充韩信，甚至骗过李白，眉眼间必然像极了韩信。

　　甚至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李白，韩信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人——

　　那个残忍的，陌生的男人，他的……亲生父亲。

　　就他那样的性格……

　　韩信咬牙，回忆起李白所说的，说是他父亲伪装的，又总觉得很不对劲，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见韩信神情不对，李白问：“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韩信只是抱着李白，抱得越发用力，生怕一松手，他的狐狸又离他而去。

　　韩信闭上眼：“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从一开始还不如带着你远走高飞，离开蛟族是最好的。”

　　最后也不至于到了这样的地步。

　　“没关系的。”李白轻声回，“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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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信拉着李白去了孙策那儿，孙策帮忙挑的房子选址很好，靠近峡谷，靠近集市，就是离扁鹊的诊所有点远，不过没关系。

　　韩信接过孙策的两把钥匙，强行忽略掉孙策一副阴森森要杀了自己的模样。

　　“多谢了，兄弟。”韩信微笑，“这些事情我都会藏在心底，不会拉出来跟大乔说的。”

　　孙策冷哼一声，拉着浪浪离开。

　　韩信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除非我需要你帮忙。

　　其中一把钥匙给了李白，另一把被韩信收入囊中，李白愣了一下，“喂，钥匙……你不会是……”

　　“是啊，我不是说了要双人共住的吗？”韩信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颇有炫耀的意思，“其中一把就是我的了。”

　　李白无奈地叹了口气，见韩信又道：“狐狸，你看我家那么破旧，要是再像今天这样，被子房和君主大闹一番，还不得塌了，你老公就要有生命危险了。”

　　一开始，李白听着前面的话，还能微笑着，可当听到“老公”这个词，他的笑凝固住。

　　走路的步伐一顿，李白猛地抬手。

　　又是一声惨叫，韩信踉跄着后退，捂着头龇牙，“狐狸，轻点轻点……”

　　“傻子。”李白轻声笑道。

　　韩信又巴巴地凑过来，简直就是一忠犬的样子。

　　“不过，你喜欢邻居吗？”韩信突然问。

　　李白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迷茫，“怎么了？”

　　他虽然在峡谷挺孤僻的，但并不代表会孤僻到连邻居都忍不下，“有邻居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嗯……问题挺大。”韩信想到了当时在长安遇见的人，“还挺麻烦的一个，我们家旁边就是诸葛亮。”

　　那可是赵云死命护着宠着，嘲讽人比子房更胜一筹的诸葛亮，万一见上面了……

　　难保不会拌起嘴来。

　　李白道：“没事。”

　　两人到了门口，房子不是很大，但看上去应该很是温馨，李白用钥匙开了门，里头的物品都是一个色调的，看着挺舒服。

　　韩信拉着李白在家中饶了几圈，硬是解说着每一件东西，连厕所里的马桶都没放过。

　　李白的额头一跳一跳，还得冷静下来听着他一本正经解释。

　　“好了，我都知道。”李白打住韩信要说下去的话语，“先说价格吧，我身上的积分可能不太够。”

　　毕竟当时坠崖，差点连命都没了。

　　韩信顺手打了个响指，“没事，反正孙策的把柄在我手里，这房子他免费给我们的，不用钱。”

　　李白：“……”

　　“这把柄的代价有点大吧。”李白挑眉。

　　“信我吧，孙策不傻，再亏也不可能亏到倾家荡产，反正你不用出钱，房子就有了，不挺好的？”韩信忍不住揉揉李白的狐耳。

　　“真是，孙策认识你够倒霉的。”李白无奈道。

　　韩信的眼角向下弯了弯。